ColaBuffy

【星陈】万圣节小小故事

我终于也会短打了！

每年万圣节，绿发独角女鬼都会出现在陈的卧室里。偏偏是卧室，这只鬼会在半空里飞来飞去，飘在陈的脑袋上。今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？晋升了吗？有没有受什么伤？老陈，晚上喝点儿酒吧，我请客。女鬼笑呵呵地说，陈已经放弃了吐槽：你哪里来的钱啊。

不知道从几年前起，应该是从陈来到这座城市的警察局，住在这里开始。女鬼会在万圣节前夜准时出现，因为打扮太过日常陈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被入室偷盗了。但是不是，她摸不到女鬼。好像空气一样。女鬼那个时候摆摆手，无奈地跟她讲，我是鬼啦。

后来陈就习惯了。因为女鬼每年也就出现一两次，她说这是她以前住的地方，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就会过来看看。不要担心，不是地缚鬼什么的啦，到时间了我就会走的。她说。陈没问她会去哪里。

记得刚开始她安抚还没回过神来的陈，用轻快的语调问她是干什么的，陈压抑下颤抖的声音回答自己刚开始在警察局上班，还没有被委托什么任务。女鬼把脑袋穿进冰箱里（吓得陈够呛），说，你这可不行，冰箱里连啤酒也没。然后她让陈去买冰啤酒，下酒菜，她虽然喝不了，但她懒懒散散地坐在陈面前，看着陈喝。陈三罐下肚，啤酒虽然不足以致醉但她已经足够晕乎了。然后女鬼温柔地看着她，说，再害怕点也关系的，我是鬼嘛。不用像对人那样绷着自己。突然地，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因为眼前女鬼的眼神、话语都太温柔，她的鼻子酸酸的。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？睡前，女鬼喃喃自语，她马上就要走了。陈又困又晕，陷入沉睡前讲，小时候有个警察救了我，我觉得那样的她很帅气。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。这只是理由之一，但陈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这个。她迷迷糊糊地睡去，女鬼好像在说，你啊……

于是那之后的每次万圣节她就会买好啤酒下酒菜，准备好两碟没看过的电影，和女鬼抱怨抱怨近况，度过她紧凑生活中闲散的一天。等万圣节过去了，她从床上醒来，又回到了往日独居的状态。

今年倒是有一些不同，女鬼在她睡前自顾自地“嗯嗯”，她嘀咕着，是吗，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啊。这不都能当我的上司了吗？那我应该就不用再来了吧……陈清楚地听进去，她闭上眼睛想起昨天的事情。

昨天白天，趁女鬼还没来（她八点准时到），她收拾好办公室里的东西。现在的她已经是督察组的组长了，拥有更多的权限。有人敲门，说陈组长，您要的档案找到了。她打开档案，上面的头像是女鬼的样貌。名字是星熊，职务是督察组的组员，殉职原因……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没仔细看那一栏，她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救她的那个警察，青色的长发飘散在空中，她紧紧抱着她落到地上，说，你啊，真亏你在这个情况下都不哭出来。真叫人担心。

于是此刻她躺在床上问，星熊，你之后会去哪里？女鬼的身体震了一下，她惊讶地看陈，眉眼有一抹无奈浮现。什么嘛，已经知道了吗？老陈，知道就早说啊。

说起来，组长为什么要查她？真是怀念啊，星熊那个时候总爱叫我们老什么什么的，听着总让人心里发暖。好可惜啊，去得太早了。

星熊飘过来，她托着下巴笑，说那个时候的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，令人欣慰。现在是不是都该叫你一声上司了？

陈突然把被子拉上来，盖住脸，她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，带着哭腔。

她说，要是我……我是你的上司，我才不会让你死得那么早。

星熊想把被子拉下来，但她的手穿了过去。她第一次觉得变鬼太不方便了，碰不到她，心却痒得发慌。

她挠挠头发，忽然放缓了语调。

老陈，我一开始只是想回来看一眼就走的，没想到遇见了令人担心的熟人。所以我每年都记着来这里，这已经刻在我虚无的身体里面了。不过，你看，你现在已经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了。所以我想，也许你就不再需要——

陈把被子掀开，她的眼角和鼻头都红红的。她皱着眉毛认真地说，我需要。我还很不成熟。前辈，我需要你。

每个字都那么用力，足以让星熊的双肩垂下来，让她说，你啊、你啊……然后她重新抬起头说，陈sir，你可真是爱撒娇啊。看来还完全不成熟呢！这可没办法了。

明年再见吧。她笑着说，眼睛都眯起来。然后她消失在了空中，陈在心里回答，嗯，明年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