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熊熊】不可
也有人曾经警告我,不要去靠近她。不献媚,不挑唆,不触碰。要把她当作一座雕像,抬起手臂即可当作号角,披风一舞即可盖住天空。
她是领袖,也不许在她面前说谎。
后来,真理承认她有些得意忘形。凛冬第一次凑近她,去看她书上字迹的时候颇似一只春日的熊,绒毛耳朵颤动,鼻子嗅嗅,好像在闻书页上的蜂蜜。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,凛冬是在闻她的味道。
她当时只觉得这位领袖太不擅长拉近距离,莽撞的气息带来风,把她的刘海吹起几缕,真理看它们飘下来,伴随着凛冬碎碎的语句,很小声,大概是知道此处不该大声喧哗:
这是本好书,但我没有读完。
说完她就抬眼,眼眸上浮着午后暖暖的阳光。真理其实对这类事没有兴趣,可是又觉得棕熊眼睛纯粹,于是升起好奇的心,她静静地说,没读完不算好孩子。凛冬即刻缩缩脖子,眼睛从真理的脸庞上移转到书页。真理没想到这位领袖会这么说,凛冬垂着眼睛说:是,我认错。
春天的风带起小小的涟漪,卷起一串落叶,缓缓降落在地面上。
凛冬问,我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,真理同学。真理回,好,冬将军,你读到哪页了?
是……啊……我不擅长记数字。但我记得的,在那只鸭子落入池塘前一刻,正好是黄昏。
找得到,就在这。
凛冬搬过来椅子在她身旁坐下,真理在下午读书的时候会打扮好,配上一份精致的下午茶。凛冬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?她歪着脑袋,雕像的泥土裂开,她的鼻子抽了抽,带点红色。
她的肩膀在不知不觉中靠上了真理,真理相信她绝对没有这份意识,但真理自己有,而且她正在敏锐地在意着。
那一角硬硬的,在柔软中抵着真理的肩和心。
真理同学。
请说。
我……我以后还能来这看书么。
这里本来就是冬将军的地盘,我只是恰好在这看书。您想的话……我下次会换个地方。
我不是这个意思!
凛冬猛地站起来,又气馁地坐下。她看起来很懊恼,真理不知道为什么。
真理看她很气结地去喝茶,又擅自被茶烫到,她的脸被烫红,只好用手背捂着脸颊坐在那,看起来像是在闹脾气。
真理恍然大悟,原来冬将军既不是雕塑,也不是坏孩子。
……凛冬。
你在叫我?……是我吗?
你要是有什么事,直说就好了。
凛冬摸摸嘴唇,那里还很烫。她的眼睛从真理的裙摆移到那双干净纤细的手上,再往上移一些,不再敢往上看了。因为真理正在轻轻地笑。
我虽然会一个人看书,也会在战场上看书,同一大群人。但我还没有试过两个人一起看书,可以……可以很轻易地听到另一个人翻书的声音。
唔,总而言之就是,我想和你一起看书。
她语气很真诚,眼睛这才笔直望向真理。真理的指腹摩挲着书页,她心里一点点补足刚才的话。既不是雕塑,也并非坏孩子,是一只威武又笨拙,可爱又莽撞的熊。
吃饼干不要掉渣,喝茶也不要太急。这本书我已经读完,你接着往下读。
哦、哦。
真理把书递给凛冬,自己从地上又捡了一本,而后自顾自看起来,不再去看身旁的凛冬。她翻页,但其实没有在读书。
不可说谎。
凛冬在旁翻页,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。
不可献媚。
后来的某个午后,卧房,她提起裙摆,她问冬将军,你觉得这底下会是什么。
不可挑唆。
她脱下所有衣服,感受着凛冬的肩挨着她的肩,凛冬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。头发交缠,真理微微仰望她,眼睛说的话比嘴巴说的还要具有挑逗性。
也不可触碰。
凛冬闭眼,捧住她的脸庞。她们一同滚落在春天的山丘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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